第一百七十一章:面色大变(1/ 2)
浅遥寄做完了准备起身的时候,不料自己垂下来的长长黑发却同他的红棕发缠在一处,怎么也拉不开,想着那术法也不知能维持多久,狠狠心变出一把剪刀将那缕头发剪了下来,来不及细细梳理,她便已起身探出帐帘。
但做久了纱巾,一时难以把握住身体的平衡,歪歪斜斜地竟带倒床前的屏风,唏哩哗啦忒大一阵响动,牧流一却还是没有醒过来。
浅遥寄提心吊胆一阵,又独自暗喜,又感觉自己法术很是精进,略有得意,便继续歪歪斜斜地拐出房门。
浅遥寄迈出门槛,忽然省起来一事,又郑重地退后两步,对着牧流一的床帐接二连三施了好几个昏睡诀,直见到那些青色的表示睡意的气泽已漫出宝红色的帐帘,连摆放在床脚的一株含羞草似乎都有些恹恹欲困,浅遥寄才放心地收手关了房门,顺着回廊一拐,拐到平日牧流一爱打发时间的一处小园子中。
站在园林中间,浅遥寄长袖一拂,立时变化出一个灯笼,借着光辉匆匆寻找起当年种在园中的一簇忘忧草来。
若非今夜因为种种误会进入鬼魅宫,浅遥寄几乎要忘记这棵珍贵的药材,忘忧草根茎是忘忧的良药,而其花瓣又是顶级的作料。
当年去圣凌君于枫华一带带回,回来的时候专程带给她,说是灵山上寻出的四方之地后一粒种子了。
可叹那时她在楼兰做弟子时,没有什么权利,便只能能将它种在这园子里头。但还没等忘忧草开花结果她已自行离开了楼兰,今日想来当日伤怀得竟忘了将这宝贝带回去,未免十分肉痛,于是特地赶过来取走。
浅遥寄寻了许久,终于在一个小子坛底下找到它,挺不起眼地扎在一簇并莲花的旁边,她小心地尽量不伤着它根茎地将它挖出来,宝贝地包好搁进袖子里,忙完了才抬头好好打量一番眼前的园子。
当年做楼兰弟子时,被幽灵公主的禁令框着,没有半分的机会能入得御用的这个园子,于是后来变成一头灵狐,偷偷溜进来这里蹦跶撒欢儿,但是毕竟灵狐眼中的世界和化作人眼中的世界有些差别,那时的世界和此时又有些差别。
浅遥寄眯着眼睛来回打量这小园林。园林虽小却别致,这个园林很美,它因庭院里的花和树、竹子而出名,又名做亭香园,庭院里的的花香扑朔而来,在这里面散步,使人忘记一切烦恼,树林里的树木,高大挺拔,很茂盛,颇有田园之意啊。在园林的后面有座亭五山,站在上面远看园林,犹如一副优美的图画,它的布局统一,即使不是站在亭五山上看,也是一副优美的图画,这样美的园林,谁不赞美?
浅遥寄叹了一叹,许多年过去,这里竟然没有什么变化,但偏偏,又是一个回忆很多的地方。
浅遥寄并不是一个什么喜爱伤情的人,虽然思慕牧思忧的时候偶尔会喝个小酒遣怀排忧,但自从断了心思后连个酒壶边也没沾过,连带对牧思忧的回忆也淡了许多。
可今日既到了这么一个夙缘深刻的地方,天上又颇情调地挂了几颗星子,难触发一些关于旧日以及时光如逝的怀念。
浅遥寄有点出神地望着亭子中的青竹桌子青竹凳,惊讶地发现虽然自己的记忆在对付道典佛经上勉勉强强,几百年前的一些旧事却记得分外清楚,简直历历在目,这里分外像牧野碧云天的院子。
其实当浅碧刚与牧思忧于穷奇之战中去往碧云天,得以十二个时辰不拘地跟着牧思忧时,那时碧云亭里头还没有这个六角亭。
彼时适逢盛夏,习惯待在雪域凉爽之地的浅碧,来到牧野这地方,她一身着热得慌,爱在荷塘的孤船上顶两片荷叶蔫巴巴地近水乘凉。
牧思忧瞧着她模样很可怜,便在几日后伐了两株树特地在水上搭起顶碧云亭子,下面铺了一层冰冰凉凉的青竹隔水,给她避暑乘凉。
她四仰八叉躺在那上头的时候,觉得十分的舒适,又觉得牧思忧十分的能干。
后来发现牧思忧的能干远不止此,整个碧云天里燃的香都是牧思忧亲手调的,喝的荷花茶是牧思忧亲手种的,连平日饮用的一些酒具都是阿忧亲手烧制的,碧云天中的许多盏屏风也是阿忧亲手绘的。
浅遥寄那时候在心里头默默地盘算,一方面觉得自己的眼光实在是好,很有些自豪,一方面觉得倘若能够……,那家用一定能省很多的开销,十分划算,就加地开心,并且加地对牧思忧好感倍增了。
浅遥寄的喜爱执着而盲目,觉得牧思忧什么都好,每当阿忧做出一个东西,总是第一个扑上去表达敬佩和仰慕之意,久而久之,也就帮牧思忧养成毛病,完成一个甚么东西总是先找她来评论一下了。
因为在有尽的时间,所以做什么都能做得好,偶尔浅遥寄就是这么想的时候,她觉得这么多年,牧思忧或许一直十分地寂寞吧,从小便没了爹娘,也不知道阿忧的童年又是怎样度过的。
那一日着实很稀疏平常,她翻着肚皮躺在碧云亭中,一边想着还可以做些什么将牧思忧拐骗到手,一边有些忧郁地饿着肚子看星星,越看越饿,越饿越忧郁。
突然,浅遥寄只感觉头上的星光一暗,她眨眨眼睛,牧思忧手中端了只青瓷盘落座在她面前,瓷盘中一尾淋了小撮糖浆的荷花酥,似有若地飘着一些荷花香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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